诗易魂 发表于 2015-5-27 21:44:41

第七回 坑爹

本帖最后由 诗易魂 于 2015-8-24 23:29 编辑

桃花蝎子 第七回我爹的爹是玉皇大帝

    《谒金门》
    曾等待?富贵荣华成败。
    得意难防因果害,张狂招祸怠。

    权利爹爹爱戴,光耀门楣万代。
    谁料今朝风水改,破财兼命殆。

  “赌五把”三把就把许龙趣菊楼里的银子赢光。许龙死赖着要赌第四把,结果也被龚莲掷了个六六六,就更欠下老太爷一百多万两。这时,老太爷死活不肯赌第五把了。有杀不赔的,白痴也不会跟你赌。许龙干瞪眼像要把龚莲吞下。龚莲看到吓得全身发抖把头埋在老太爷怀里。

  “师爷!”

  许龙喊了一声,师爷很快就取出趣菊楼的地契房契。把地契房契放到赌桌上,许龙说:“我这趣菊楼假假也值个三百万两。这下老太爷可放心赌了吧?”

  “咔!咔!”老太爷干咳嗽两声才道:“我听说,这趣菊楼楼主只花了三百两银子,卖家还因此差点跳进乌江。怎么,才两三年就上升一万倍,这不是明坑人吗?我人虽老但还未傻叻。”

  “嘿嘿!”许龙干笑着说:“老太爷足不出户当然有所不知,这年头物价飞涨的厉害,我这趣菊楼规模宏大装璜豪华,若在京城,怕没个五千万谁敢碰它?在这,三百万两不用开口。”

  “真是这样啊?”老太爷狐疑地看看许龙又看看黄壁公子,最后转过头看着那个还在哆嗦的美女荷官。他招招手。美女荷官走过去。老太爷问:“美人,这趣菊楼真值三百万两银子?”

  荷官看看许龙。许龙笑笑。荷官嗲声道:“老太爷——,这趣菊楼三百万两银子,超值!”

  “超值?”老太爷想了想,身手在赌桌上拿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手颤颤地朝荷官扬扬。“赏你的!美女,快把胸靠过来旺旺。”

  在这里工作虽然待遇高小费又多,但一千两银子怕没个十年赚不到。女荷官想都不想就把胸脯挺到老太爷跟前。老太爷慢慢地将银票塞进她那半倒吊着的肉沟沟内。未见老太爷刻意用力,不想女荷官胸衣的两条吊带突然同时蹦断。女荷官“妈呀”地喊一声,慌忙伸手把一双乳峰捂住,看到银票在斜斜地往外飘下,又急忙伸手往前扑。

  “咔!咔!”

  许龙正想喝骂那女荷官,但老太爷先开口了。“美女,别慌。平时你们不是都喜欢露吗?常常露一大半,还差最后这一点点?还是银子重要一点是不是?”

  嗬嗬嗬!围观的赌徒一直不敢啃声,这时也忍不住笑起来。“楼主…”老太爷略略抬起头对许龙说道:“也罢!不管值不值,有押宝就行。反正,不赌够五把老不死也不够过瘾,就陪楼主再来一把好了。”

  “黄公子。”许龙的眼睛转向黄壁公子。“你呢?”

  黄壁公子笑一笑。道:“随楼主的便,反正银子是托老太爷的福赢回来的。既然老太爷说了话,本座又岂敢不从?”

  “都是玩玩来着,公子又何必客气。”老太爷刻意地搂紧龚莲。“只是现在莲莲受了惊吓,老不死的眼睛又蒙的厉害。不如就由黄公子代劳甩这一局如何?”

  “好呀!”黄壁公子道。“不才早就手痒痒了,既然老太爷这么说,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说着伸出羊脂春笋般的玉指,在骰盅里捻了三颗骰子,然后看着许龙。

  许龙说:“谁甩不都一样!黄公子不必客气。”

  “好!”

  许龙的声音刚落,黄壁公子扬手的姿十分势优美,三颗骰子轻描淡写地同时飞进青花瓷盆里。叮当啷叮当当地,骰子在瓷盘里弹跳着,发出的声音象黄壁公子说话一样的动听。

  本来,一个带着巨额银票的九十多岁的老太爷居然叫阵要跟自己赌五把。财神爷上门已经很难得,居然还搭上个带着美人儿的富家公子可谓是锦上添花。想到自己的骰子已做了手脚,你老太爷下注码居然还翻着上无疑是寿星公上吊。更加得意忘形喜不自胜,然而,当龚莲丢出来的骰子的点数,每次都仅仅赢他一点,现在自己已经欠下老太爷一百多万两银子,许龙岂能还镇定得住?青花瓷盘里的骰子跳跃着他的心也禁不住悬着跳动。

  “一、一、一,三点。”

  终于尘埃落定,女郎的声音终于又愉悦地猫叫起来。这是一个最低的点数,黄壁公子的手气简直是臭到极点。

  “哈哈!老太爷。这一局晚辈就不用甩了吧?”三个骰子最低三点,正常情况下,许龙已经是必胜无疑。因为他们赌的是平兑注码,同点数算庄家赢。也就是说,许龙随便甩个最低点也能赢。因此,他就有了不用甩之说。

  “咔,咔!”

  黄壁公子微笑着脸不改色。老太爷依旧说话之前咳嗽两声。“老不死都说了,玩这个我志在开心不在乎输赢。如果楼主不甩那就不过瘾了。而且,什么都有个三长两短,赌场不是有句老话:有赌未为输,死鱼也得过过刀?”说到“死鱼”两字,老太爷好像语气加重些语音说歪了,黄壁公子听后眉头锁起来皱一皱。

  “没错!老太爷说得对。那就让死鱼过过刀。”许龙虽然得意忘形,但这局不能再有失。所以,他很小心近乎耍赖地伸手把骰子轻轻地放进瓷盆。心想:只要我的骰子不跑出瓷盘,就算是玉皇大帝也救不了你。没错,他就这样撵紧骰子慢慢放,骰子当然就跳都没跳地更没有跑出来。可是,三颗骰子有两个叠在一起了,叠的面和不叠的面上都是一点,清清楚楚,看到的只有两点。

  “妈呀!”

  许龙大喊一声双手拍在赌桌上。那妖媚女荷官却不敢叫了,眼睛瞪大嘴巴张开吓呆着:这是不是真有鬼了?许龙已顾不得那么多,拼命地叫着大力打桌子,希望把青花盆内骑在另一颗骰子上的骰子震下来。打了几下,骰子是被震下来了,但掉下时却“卜”的一声裂开两半断裂面全都向上全白色。而被叠在下面的骰子露出的也只有一点。这次人人都看清楚了,许龙甩出的骰子只有两点。

  眼睛发青光,许龙瘫跌坐在椅子上,傻愣愣的眼珠子也在缩小,突然地看到龚莲在偷偷抬头看他,于大喊:“莲莲!你过来!”

  “呱——”龚莲吓得大哭伏回老太爷的怀里。

  “莲莲别怕!现在好了,连这趣菊楼已是爷爷的了,以后谁都不可以欺负你了。”怜爱地抱起龚莲,老太爷喘着气对许龙说:“咔,咔!区区几两银子。我看楼主也不是气量那么窄的人,又何必迁怒一个小娃娃。”

  许龙一下子就输掉一百多万两银子和趣菊楼。而这老太爷居然说只是区区几两银子。围观的人惊讶地你看我我看你,气都不敢大喘。这快要死的老头到底是鬼是妖,还是何方神圣。

  黄壁公子神采依然地悠闲自在,面上不露颜色心里却暗暗偷笑。

  老太爷双手一直都在抱着龚莲,眼睛连瓷盘都没有看一眼。那么这古怪肯定出在黄壁公子身上。也是昨天打赤峰的那个护院,他想都不想更不等许龙的眼色,一步上前举起手中的铁棍就向黄壁公子的头盖打去。铁棍还远远地没打到黄壁公子的头上,只见站在黄壁公子身后右侧的丫鬟伸出芊手,衣袖一挥就把那护院硕大的身体打得凌空飞起来,横着越过围观的人头摔撞在五六丈外的灰砖墙上。“隆”的一声,墙壁被他撞得整幅倒塌。护院滚出到墙外,被塌下的砖块压得四肢骨节全碎。这堵墙倒塌后,外面是大街。虽然大街上人来人往,却没有谁敢走过来看究竟。但这一变故。赌厅所有围观的人都惊呆了。特别是许龙和在他身边不远呆立的那三个护院,他们从头凉到脚,一个娇滴滴的小侍婢竟有如此能耐。主人就可想而知。还有,后面的那个冷面汉子仍一点反应都没有。

  许龙也确定,搞鬼的肯定是黄壁公子。

  “咔,咔!别捣乱,别捣乱。不就玩玩而已,大家何必认真。”

  老太爷咳嗽着有气无力地劝架,而他身侧那个少年却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桌面上的银票全叠在一起卷起来,可能是怕有人趁乱抢劫。

  “花儿,别动。我们还要和楼主分账呢!”老太爷嘴里说话少年,眼睛却在瞟看黄壁公子。黄壁公子的表情根本就没有改变过地从容自若,好像刚才根本就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老太爷,这桌上的银票和房地契都归你。”黄壁公子道:“楼主,这是怎么回事?不就是一点儿小银子,怎么就输不起了?”

  “输得起,输得起!既然是区区一点小银子,怎么就输不起了?”

  黄壁公子还未说完就被突然传入来的一把声音截住。这声音好像夜枭凄啼,在大厅里环绕着摄人心魄,令人听得心脉澎湃欲裂。

  “师傅,你们回来了。”

  许龙惊喜若狂地大声喊,喊声未落,他的身旁就出现一高一矮穿一式黑衣的两个老头。他们除了身高,其它几乎一模一样。都是头秃的发青光,象湿了水的青葫芦瓢子;眼睛圆又小,鼻子高高的又长又尖像巨型秃鹰一样。不用说,看到他们的样子,凡是在江湖上走动过的人,没有目睹也会耳闻地想到,他们就是近二十年令人闻名丧胆的西北黑煞双枭高脚枭和矮头陀。因为他们残凶戾恶的样子早就被人传遍大江南北,知道他们杀人是不分任何场面和从不会犹豫,鹰爪一剪断喉一抓碎脑,见到避之犹恐不及。现在,高脚枭和矮头陀一现身,这里围观的赌徒大都尿了裤子湿到地上去。顿时,肃杀的赌厅弥漫一股骚臊尿味。之前谁都没听说过他们是许龙的师傅,否则,给水缸大的胆子也不敢进这趣菊楼。

  “咔,咔!”

  老太爷在咳嗽,好像没看见他们。黄壁公子在不时地看老太爷怀里的龚莲,也好像没看见他们。可能是已闻到腥臊味,他的鼻子微微蠕动两下,眉头又紧皱起来。

  “龙儿,你是怎么样输钱给他们的?”

  矮头陀先开说话,眼睛却轮番往老太爷和黄壁公子的身上转。高脚枭已没空说话,他一进来就盯上了黄壁公子身后的丫鬟。矮头陀爱酒;高脚枭贪色,江湖上没有人不知道。

  “我已输给他们一百多万两和趣菊楼。”许龙简单地把刚才的情况跟他的两位师傅说了一遍。

  矮头陀摸摸他的鼻子尖。喋喋地叫:“两位朋友,几百万两银子虽然不是一个很大的数目。但在这穷乡僻壤,也可以说是惊天动地的了。但不管怎样,输了就输了,只是这局局输得跷蹊,老朽虽不怀疑什么,但也想看看是怎么样的蹊跷法。既然今日两位财星高照。不妨也陪老朽赌一局如何?”

  “咔,咔,咔咔!”老太爷在猛烈咳嗽。“老不死说过只赌五把。活了一大把年纪,从来就没听说过有要强赌的,真是怪哉奇也。”

  “曾爷爷!我找您很久,原来您躲在这跟人赌钱。呜呜,您可要替我哥哥,您的大曾孙做主呀?”

  听了老太爷的话,许龙正想说你们邀请我赌五把就得,而现在我师傅邀你们赌一把都不行?突然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年从墙洞外冒冒失失地钻进来走到老太爷跟前哭诉,说许龙纵容手下打死他哥哥,说完在怒目瞪许龙。许龙认出来了,他就是昨天令自己看着心跳的少年。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时间处理这事情,更不会想他们曾爷孙是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向自己讨公道。

  “打死你哥哥的是他,你尽可找他算账去。”许龙一心想要回自己的趣菊楼和银子,根本不想节外生枝,反正这狗奴才已没有用,就拿他抵命好了。

  “喊,喊什么?”老太爷瞪了刚进来的少年一眼。“就知道喊!还不快跟你弟弟,带这几位小娃娃回花厅等我。”

  “这…”少年满脸委屈不愿动。

  “这什么这,你没见我正赢钱高兴吗?”老太爷很不高兴。“楼主不是说杀人的不是他么?你哥哥的事我自有分寸。还不按我刚才说的做去。扫兴!”

  “是!”少年毕恭毕敬地应了一声就抱过龚莲,和他弟弟一起拉了甄棠芳郝恭茵就走。

  “咔,咔!”待两个少年把几个小女娃带出赌厅之后。老太爷看着黄壁公子道:“老不死一言九鼎,说赌五把就赌五把,黄公子你意下如何?”

  黄壁公子说:“一切听老太爷的就是。”

  “怪事!”

  老太爷和黄壁公子只顾自顾自说话,就是不当双枭一回事,双枭自然就脸色发青,而围观的人早已一躲一闪地移步离赌桌远远,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矮头陀冷冷地打断老太爷他们的对话:“我们兄弟好象从来就没见过,在我们前面有敢说不的人。”

  “嘿…!”

  高脚枭眨着那双又圆又小的眼睛,正想续兄弟的说话发难却突然诧住。因为他已发现,黄壁公子身边多了两位令他心惊胆跳的人。一位在哭;一个在笑,他根本没有留意他们是怎样进来的。

  夺魂哭莫笑。断肠笑莫哭;这两个江湖人根本就没有听说过的名字,就更别说是见过其人。矮头陀他们也是在二十多年前,偶然听到他们的师傅跟朋友在谈论,什么当世武功最高当数夺魂哭莫笑;断肠笑莫哭;还有就是一穷二白三无奈。说到这五大高手,特别是哭笑老人的形象最特别。只是他们的师傅说的也仅是听闻而已,从来就没有遇到过,更未听说过他们某些实战的事迹。究竟有几分真,恐怕无人知晓。矮头陀,高脚枭之后数易名师,艺成后仍念念不忘,而自此走遍漠北江南,有心寻觅当世五大高手较量却无缘得遇,而挑战无数成名人物,能在自己手下走几下子的人也没有。所以,在他们的心目中早就认为,原来自己两兄弟的武功才是天下第一,并因此更自恃艺高放纵胡为不可一世。只是他们那里知道,鉴于当今世道,真正的高手已经心灰意冷无意江湖,全都隐居名岳仙山或村野市井,不再问江湖事。而到处张扬名号的几乎全是不学无术沽名钓誉之辈。现在,高脚枭、矮头陀的诧异,就仅仅是看到哭笑老人时那一瞬间的事,随即就笑自己多虑了。什么哭笑老人,这世间在武学上能赢咱兄弟的还未出生呢。

  “龙儿,这里有你爹交给我们的五百万两银票,你先把地契屋契拿回来再说。”

  常说矮子诡计多,既然未知深浅,而且这趣菊楼以后还得经营下去,为了谨慎起见得以理服人。也就是,从赌局里拿回输出去的所有银子,也好让人没话柄说他们巧取强夺。他放下银票后,许龙就要把趣菊楼的地契屋契都拿回去。

  “且慢!要赌就赌个痛快。既然宝已押出去就没有拿回来的道理。这一局,五百万两银子兑你们桌面的,另外用我兄弟自己,赌黄公子身后这两位丫鬟如何?”不管什么时候,高脚枭总是忘不了女人。他说着色迷迷的看了黄壁公子后面的两个侍婢,然后还把目光停在黄壁公子脸上,假如这姓黄的也是女人就更妙了。

  “嘿嘿!”矮头陀阴笑两声。“这下真金白银地兑。两位总可以放心了吧?”

  “咔,咔!”老太爷还是咳嗽两声才说话。“看这押宝也实在太吸引,只是老不死这赌五把的誓言真不能破。这该怎生是好?”

  黄壁公子道:“既然楼主这么豪爽地应我们的邀,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就这样断然拒绝人家委实不妥。老太爷既然不能破这赌五把的誓言,不如就让不才跟楼主再赌一把如何?假如输掉银子,我如数折还老太爷的银子如何?”

  “咔!咔!”老太爷道:“看来也只能这样,那就有劳黄公子了。”

  “谢老太爷。”黄壁公子说着好像有点为难。“只是……”

  “只是什么?”许龙心急。“黄公子有什么尽管说。”

  黄壁公子道:“章章偟偟虽然是我的侍婢,但要拿人身赌,这还得要征求她们自己的意思。还有,我的丫鬟说绝世美女,兑两个糟老头似乎有点亏,我想楼主还得加点人身筹码才公平,比如刚才的那几个女娃娃。”

  “哈哈哈!”许龙道:“既然整座趣菊楼都搭进去了,当然已包括这些女娃。”

  “咔!”老太爷道:“既然老不死不赌就不该参议。只是觉得,这人身权,还得本人做主。我朝律法不是已明令不得贩卖人口么?”

  “这也是!”黄壁公子微笑道:“章章;偟偟。这两位爷爷要赌你们。你们的意思…”

  “可以!”

  黄壁公子的话还未说完,章章偟偟就笑盈盈地移步,晃眼就走到赌桌的旁边。

  “伊娃伊娃嗬嗬嗬…”赌厅响起了高脚枭的狂喜的笑声。笑声震到屋梁子的灰尘也洒了下来。这一笑,围观的人堆里又有人吓得尿裤子。

  “没出色。”矮头陀手掌一挥,那个再次尿裤子的赌徒就从墙洞里飞出站街外去。怪?没事,那赌徒愣了愣,然后蹬蹬蹬地一下子就跑得无影无踪。其实,在自己的场子里,黑煞双枭又怎么会杀人呢?只是他们的恶名让人不寒而栗。

  “还磨磨蹭蹭的做啥?”看到章章偟偟站出来,高脚枭早就急不可耐。

  矮头陀用鹰一般的眼睛盯着黄壁公子。“既然没问题,还是黄公子先请。”

  “那就不客气了。”黄壁公子微微笑地站起来,手优雅地一挥,骰子不偏不倚地调到青花盆里去并很快就现出点数。

  “三个一,三点。”荷官在喊,大家都很奇怪,这个黄壁公子好像特别地钟爱三点。没人想到这骰子是特制的,随你怎么甩也只能甩三点。

  “嘿!嘿!嘿!赫赫呵…”

  矮头陀笑得整个赌厅也在震动。笑完,他把手上的骰子往瓷盆轻轻一抛,骰子就在瓷盆旋转着狂跳起来。当啷当啷地突然“卜”的一声,有一颗居然跳到黄壁公子的瓷盆里,把里面的骰子全碰翻再跳出盆外的桌面滚落地下。黄壁公子盆里的骰子被这么一碰,竟然变成了二五六十三点。虽然矮头陀瓷盆里的两个骰子都开出六点,但还是输了一点。

  “不可能!我没用力骰子怎么会跑。”

  矮头陀说的也是实话。但黄壁公子和章章偟偟都离赌桌足有三尺,老太爷眯着眼睛好像已睡着,跟他的丫鬟也一样的离赌桌三四尺。赌场是自己的赌场,赌具是自己的赌具,过程几十双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果真有鬼也是你趣菊楼养的鬼。

  矮头陀心里惊跳再看黄壁公子。黄壁公子根本就没有改变过姿势,甩完骰子后一直安坐在椅子里端正自然;看看老太爷。老太爷自顾自闭目养神,对桌面的赌局胜负毫不关心。许龙顾不得这么多了,跳起来扑向那叠厚厚的屋契和银票。说来也奇怪,人人都看见他是扑在银票上面的,但扑实了,胸口却扑在一个瓷盆上,头被另一个瓷盆敲了一个洞,顿时血流如注。他大叫一声往后退,捂住胸口跌坐在地上,面目恐怖。

  “爷爷的!”就在许龙跌倒在地上的那一瞬间,高脚枭凌空飞起,手长脚长地如饿鹰擒羊扑向黄壁公子。而矮头陀身形一扭已经走到老太爷身侧,伸出鹰爪爪向老太爷的脑门。一连的怪事,虽然看不出奥妙,但他们兄弟连心,擒贼先擒王地打算先擒住老太爷和黄壁公子,就不管他们身边的人有多厉害理也得受控于自己。而半个时辰内,官兵就会赶到。想是这么想,可是老天爷不答应,他们的如意算盘也就打错了。

  高脚枭的手长,黄壁公子身后的笑老人的手更长。就在他伸长的巨爪将要抓到黄壁公子面门的时候,突然一声哭一样的笑声,笑老人的手闪电般长出,比平常足足长了半尺。高脚枭居然避无可避地脑袋已被一只干瘦却如精钢般的铁爪爪住。随着那铁爪一扭一扬,高脚枭整个身体旋转着斜飞,也从那倒塌的墙洞里掉街外去,清醒时已知道筋骨尽碎内功全泄,成了废人之中的废人。

  矮头陀的情况好不了多少。当他的手就要抓到老太爷的顶门,但老太爷还毫不知觉矮头陀的偷袭。眼看老太爷的头骨就要被抓碎,就是这边的笑老人要救也来不及。

  “滚开!”

  黄壁公子首次面露惊诧焦急。只听到扶着老太爷的那个小丫鬟娇叱一声,轻描淡写地伸手挥出一掌向矮头陀打去,不偏不倚地打在矮头陀的鼻子上。矮头陀不但那又高又尖的鼻子被打得凹进面门里去,身体被打得飞了起来也是从那墙洞里滚了出去,手脚经脉全断,自然也是废人一个。就这样,几乎在同一时刻,这对阴狠无比杀人无数奸淫掳掠狂傲不可一世的难兄难弟,所谓的黑道枭雄,注定就要生不如死地过他们后面的悲惨人生。或许,这也是一个天理循环的报应。

  这下不大局外人惊呆了,就连黄壁公子也始料不及。他知道老太爷绝不简单,但没想到一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娇滴滴丫鬟,轻轻一掌就废了一个令人闻名丧胆黑煞枭雄,这就算是一等一的顶尖高手也做不到。哭笑老人哭不出笑不来了,这小妞的的功夫竟然能与自己兄弟不相上下?不信,肯定是这老太爷借她传功。借物传功也这等厉害,他炼的到底是什么神功。

  “咔,咔!不要打架,不要打。都叫你们不要打咯!”

  打都打完了。老太爷突然醒来,懵懵懂懂地不知道是说荒凉话还是真的老糊涂。“楼主,你怎么了。哦,忘了,你已经不是楼主。现在,黄公子才是楼主。”

  “你,你别嚣张。你知道我爹是谁吗?”许龙挣扎着站起来。比他的两个师傅好得多,他起码还记得起他有个非常管用的,万能的爹。只是,他只知道自己有爹;却忘了别人也有爹。

  “咔,咔!不知道!”老太爷咳嗽着。“不知道哦,你爹是谁?”

  “我知道。他爹就是本县的县令。所以在这县内打死人连银子也不用赔。”

  老太爷咳嗽着。他的两个曾孙带着三位小女娃走了回来。那位从墙洞进来的少年对老太爷说:“曾爷爷,大哥昨天被他的手下打死了。我要为大哥讨个公道。”接着,就把昨天的遭遇说了出来。

  “呜,呜!我可怜的乖孙儿啊!这是什么世界,什么样的朝廷啊!”

  听到自己的曾孙儿,走路闪的不够靠边就被打死。只能用两张烂席子包着抬到乱葬岗暴尸山野,那尸体肯定早就被野狼丢走了。老太爷悲戚戚地哭泣起来。那哭声非常凄凉,听得黄壁公子那笑脸也不见了,眉头在紧锁着。

  “爷爷,爷爷…”看到老太爷在哭,已扑回他怀里的龚莲也跟着哭了起来。

  “咔,咔,咔!许龙,许三少!”

  老太爷一边哭一边咳嗽地上气不接下气:“我的曾孙儿闪避你不够靠边,你就纵容手下打死他,这或许还有个闪避不及的理由。而莲莲因她姥姥被打伤,无钱医治而卖身给趣菊楼,只换你替她医好她姥姥的伤。莲莲来的当时,你就第一个迫不及待地强暴了她,还叫你爹的同僚轮番地摧残她,不足半个月,莲莲被你们蹂躏了三十多次,下体都发炎红肿了,还要为你接牌。她已为你赚了几万两银子,已经是身心疲惫。你还要她替你接一千个牌,才让她见她姥姥一面。这些,你凭什么?就凭你爹是本县之长。我问你,莲莲的姥姥现在在哪里?”说着,老太爷又咳嗽的好象气都喘不过来。这么长的说话,虽然声音非常细小,但有条不紊说的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黄壁公子眉头一直皱着,这老太爷刚才哭的那么的凄惨,现在却能把话说的这么长这么清晰,嘿嘿,竟连我也被骗了。想了一想,哑然一笑。

  听老太爷要问莲莲的姥姥,许龙忽然神气地站起来,昂着头根本就不理会老太爷的问话。他在盘算着官兵很快就会到来。

  “莲莲的姥姥在哪儿?还不快回老太爷的话!”

  扶在老太爷身边那个娇滴滴的丫鬟说着,举起她那小小的玉掌凌空就向许龙打去。这一掌无声无息无力,打蚊子都不走,但许龙的脸色很快就发青,捂住胸口万分痛苦地倒在地上翻滚。

  “我说,我说。”许龙终于受不了了。翻着白眼喘着粗气地求饶:“我说!救我…”

  “快说!”丫鬟又向在地上翻滚着的许龙打出一掌。

  “一个快死的糟老太婆,留来作甚。莲莲来的当天晚上,我就叫人抬到乱葬岗上活埋了。”痛苦已经消失的许龙,又撑着身体站起来,理所当然地说。“你们既然知道我爹是谁,居然还敢这样折磨害我?是不是活不耐烦力了。”

  “姥姥!姥姥——姥姥呀!”

  龚莲知道老太爷在为她问姥姥的下落,顾不得害怕了,眼睛一直看着许龙。听许龙如此说,她大叫了几声就晕死过去。老太爷眼睛失神地看着怀里的龚莲,把手掌贴在她的背心上。

  “这个世上,谁没有爹?”老太爷没有咳嗽,但声音更加苍老更加无力,神情非常的无奈。“许龙,你又知道我爹的爹是谁吗?”

  “你还有爹?你的爹还有爹?那你的爹的爹又是谁?”许龙瞪大眼睛。不但许龙,那些已经没有发抖的赌徒,也惊诧地看着老太爷。

  “老太爷,这狗东西已经没有半点人性,还跟他啰嗦什么?”老太爷身边的丫鬟咬着牙齿说话,再挥玉掌隔空向许龙的身上打去。只听到许龙一声惨叫,身上的骨骼哔哔卜卜的爆响着粉碎。这个平时作威作福的、鱼肉乡邻的恶少的手脚筋骨全部碎裂,痛苦的瘫在地上像一只软骨泥蛙。

  “老太爷要命,老太爷饶命!”

  许龙身边那三个恶奴护院见到主人如此下场,自知跑不掉。当看到大少年的眼睛已经盯自己这边来,就都脚软地下跪求饶。

  “咔,咔!黄公子。老不死对这趣菊楼没兴趣,现在就都交给你处置吧。我们后会有期。”

  老太爷看都不看那三个恶少,把怀里的龚莲交给大少年后走到赌桌旁,手震震地拿上属于自己的那份银票往怀里一塞,带着她的曾孙小女娃,一步一颤抖地往墙洞外走。大少年当然忘不了给那三个狐假虎威欺凌鱼肉百姓的护院几掌,废了他们的手脚,让他们以后再也不能作恶。

  “咔,咔!”经过许龙身边,老太爷看到许龙瞪着眼睛,怨毒地看自己。于是问:“三少,你想不想知道我爹的爹是谁?”

  许龙问:“你,你爹的爹是谁?”

  老太爷道:“你听着,我爹的爹就是玉皇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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